专栏/【梦断曲台】(二)整个人已被他扑倒床上 | 原创长篇古风小说连载 | 梦呓流年番外二

【梦断曲台】(二)整个人已被他扑倒床上 | 原创长篇古风小说连载 | 梦呓流年番外二

2021年08月12日 14:05--浏览 · --喜欢 ·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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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曲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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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你何苦在这么小的一方潭水中养这么多鱼,它们互相挤着,翻个身都困难。鱼儿难道不该是自由的吗?”眼睛仍盯着游鱼,秋臣岔开话题。

三爷圈着怀中的躯体,咬着耳朵低声道:“美人,你都冻得冰凉冰凉的,还替破鱼操什么心啊。走吧,回房里给你暖暖。”

秋臣拉开他的手,仍是执着地等待回答。

三爷无奈,只得暂时忍下迫切的欲望,“你知道我让人在这池里放了多少锦鲤?”

见秋臣一脸认真,只得自问自答:

“七千条!你只要撒一点点鱼食下去,它们就没命地过来抢,张着嘴摆着尾地等你、求你。这感觉多好,要是一鱼杆下去,不用栓饵都有鱼上钩,也算是京师一景了。荣卿若觉得好玩,我便让人再放七千条下去,包管你伸手就能捞上鱼来好不好?不过,你别总在这儿偷着喂食啊,喂饱了它们就不这么贱了。”

秋臣自嘲地一笑。

三爷喜欢的不就是让所有美的东西在他面前犯贱吗?

戏台上仪态万千的名角儿太有距离感了,他喜欢的荣秋臣,还必须是褪矫饰,完完全全展现在他身边,供他一人赏玩的“贱人”。他要看他在床笫间辗转,要他抛弃灵魂,曲意逢迎。

也许是这个太过虚假的笑不自禁地流露了心事,三爷发现了秋臣神色间的凄楚,调笑道:“人家龙阳君为了巩固魏王的恩宠而泣鱼,我的荣卿却是为了什么,大清早就对着池鱼伤神?”因为钦佩自己这个类比,他竟笑出声来。

秋臣闻得笑声心中却更加难受。

龙阳君,是战国时代魏王的男宠,泣鱼自怜,惹得魏王发誓不再接纳新的美色,真是懂得巩固地位的聪明人。可他荣秋臣想要的从来不是恩宠和抬举。只是,一个区区戏子,有些东西是他没有力量奢求的,如若不然,便是万劫不复、遍体鳞伤。

三爷见他只是低头不语,爱怜得心痒难搔:“乖乖荣卿,都说你是个玲珑心肠、月样精魂的人儿,真是所言非虚啊。为几条破鱼凭地勾惹出你这番伤心,罪过罪过。一会儿叫人都捞了去还不行……”说着又是一阵心肝、美人的乱叫。

秋臣见他如此,只得站起身,将心事同着哀愁一并掩去,低声道:“鱼儿应该是优雅的,能有那么一对儿,得这一方水域自由游弋,恩爱到老才是最美的。”

“好好好,你怎么说就怎么办!”三爷早已失去了谈话的耐心,拥着单薄的人儿急不可待便往怡秋堂走去。

秋臣被迫挪动脚步,眼中所见依然是那些翻腾扭转的鱼体。

 

怡秋堂的主书房连有一间套房。套房外间备有软塌小几,供主人读书之余品茗小憩,内间便是布置考究的卧房。

宽大的红木床榻上铺着细天鹅绒的垫毯,一床绣制精巧的蚕丝锦被还凌乱地摊在上面。古铜香薰灯里余香未了,缠缠眷眷萦绕着沉迷的气息。

三爷踏进卧房就把秋臣押到床上,“这大早上的,你非得到外头折腾一圈,害我光溜溜地跑出去找人,冻死了!倒说说应该怎么罚?”

秋臣对于这间卧房呈现出的奢靡分外厌恶,强烈的虚空感伴着身不由己的压抑,充斥心扉。眼见三爷把手顺着衣襟摸进来,意图再明显不过,赶紧躲开身,岔开话题:“三爷今日不用会客?”

“大冷的天,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早就来,都在温柔乡里呢。”低低地笑,手上动作丝毫不停。

“今日府中不是照例将办重阳宴吗?”

“唔,来得及,准备多少时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秋臣实在不想与他纠缠,强行坐起身,把衣衫护紧,却因为想不出合理的托词,拒绝之意终究是十分明显。

三爷扫了兴致,停下动作,目光不善地盯着秋臣,冷声道:“你就是不想服侍我是不是?”

“不是。”秋臣强迫自己说出这句违心的话,避开三爷的目光。

“不是就高高兴兴的,别总是一脸的不情愿。”

房间里静悄悄的,漂浮着一些凝重。

三爷看着秋臣暗淡的脸孔,终究有些不忍,“荣卿,你也知道我对你的心。锦玉班和梁子堂已成过去之事,人总是念旧也没意思,而今进了荣府,就要按着新身份把日子过好,是也不是?”

秋臣叹息一声:“所以我会尽力做好一个书童的本分,余下的,也请三爷莫要强求。”

三爷闻言笑起来:“瞧你这话说的,京师第一名伶,曲台花谱的状元郎,要是进了荣府只做一个书童,别人会笑我暴殄天物。”

“秋臣别无长技,除了洒扫亭台,伺候笔墨,不会其他。”

“谁说的,荣卿唱功无人能及,我想得耳根子都痒了,今儿你要不肯服侍我,至少也唱一段给我听吧。”一想到多少时日不曾听闻这人的纤音入云,三爷马上来了精神,央求着一定要听戏。

“三爷要听哪出?您先想着,我到外间儿拿装扮。”

“哎呀,跟我耍心眼儿,你还想逃啊,回来!”三爷一把将他按住,“在床上又不是在台上,不用那么认真,就这么唱吧,反正你扮不扮上都是绝色的貌,我爱煞了。”

“唱戏是有规矩的,我万不可……”秋臣说罢仍要起身。

三爷强行制止他的动作,“人家看到的你都是戏台上上了妆的模样,我又不是‘人家’,偏要看个不一样的调调儿。就这样,在床上,在我耳边唱。今天不许你唱那些常规的曲目,来段儿新鲜的。”

秋臣偏过脸,“我所学有限,不会唱新鲜的。”

三爷不依不饶,“谁说的,你的那两个师傅能培育出七个徒弟上了曲台花谱,一手把锦玉班打造成京师第一班,没些手段怎么可能?在京城想要带出红班子,少不得要懂得如何揣度上位人的心意。调教的徒弟不但要戏好,而且肯定都学了些伺候人的伎俩,估计学唱淫词艳曲是必不可少的。你别蒙我外行,你既是锦玉班调教出来的,肯定会些压箱底的好段子。”

秋臣闻言神色愈发黯然了几分,只是不应。

三爷却愈发兴起,“刚才在外面不是说到龙阳君吗,咱们应个景儿,你就唱《龙阳君泣鱼固宠》怎么样?”

秋臣闻言不悦道:“这都是下作的东西,正经台子上不让唱,三爷妄称梨园行家,怎能让我唱这出?”

“哈哈哈,你既知道它下作,必然是会唱,别想瞒我了。打从你第一次上台,我就一直捧你的场。可两三年下来你总拣那些清冷的曲儿唱,让台下一帮子人都憋死了。如今到了荣府,身份不同,也没了诸多规矩,不如就顺势改改吧。来,我给你起个头。”

三爷说着清了清喉,唱出魏王的词:

“年少,我看你嫩质无瑕,清标不俗,却将姿貌比夭桃。潇洒处,一般体态能谁描?惟应是合浦名珠,昆山美玉,夜光方可赛琼瑶……”

秋臣顿了半晌,不肯接唱。

三爷边打着拍子边满含笑意打量着秋臣,“看看,这词本是赞龙阳君的,我看倒更合适赞我的荣卿。此情此景,你再不唱,便是嫌我唱得不好了?”

秋臣不敢再行推脱,只好轻轻唱和:

“难报。寸草春晖,长河九澜,潏云千叠庇吾曹,恩浩渺,即如海阔天高。却须是心切二天,骨镌五内,多男多富祝康尧……”

几句词,只把三爷唱得如痴如醉,笑眯眯地说:“这个唱得好,太好了,就不知道我的荣卿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再唱,我想听!”

秋臣无奈,只得把那有违本心的戏词再唱:

“今朝试把池鱼钓,恐他日欢愉难保。却教人万感唏嘘,泪珠儿湿透着衣袄。我王呵,我怕只怕,从前宠爱水中泡;虑只虑,过后恩情霜里草……”

尤三爷意乱情迷的随声唱着:

“你天生的十分俊俏,天生的十分天骄。你待寡人呵,朝暮的殷勤不了。我爱只爱,你语音夺得莺声巧;喜只喜,你姿容赛过琼花好……”

声音却是越唱越小。

秋臣闻声不对,却见三爷满眼迷离看着自己。“三爷,别这样……”话没说完,整个人已被他扑倒床上。

未完待续......

作者:远远歌哥

图源:Pinte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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