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戈金斯(David Goggins),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完成了美国海军的海豹突击队、陆军的游骑兵和空军的战术空管3项精英训练科目的人。
2005年,他在没有经过长跑训练的情况下花了19个小时跑完了162公里;
2006年,参加夏威夷奥特曼世界锦标赛铁人三项赛,在为期3天的514公里的比赛中获得第2名,两天内骑自行车420公里;
2007年,参加恶水135超级马拉松,取得了个人最好成绩,排名第三;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还参加了另外14场超级耐力赛,其中9场比赛排名前五;
2008年,《跑步者世界》杂志将他评为“跑步英雄”;
他参加的各项赛事,总共帮特种作战勇士基金会,筹集到200多万美元的善款。
2013年,他在17个小时里,做完了4030个引体向上,成功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为此,他在9个月里,做了67000个引体向上。
之后,他通过了消防专业培训,成为了蒙大拿州的一名野外消防员。
8月28日开始,我在公众号上连载《我,刀枪不入》(Can't Hurt Me)。
这本书是前美国海豹突击队队员大卫·戈金斯的自传,它拯救了许多想要自杀的人。阅读这本书,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有人痛骂自己从未活过。
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承受极苦的能力才是一个人的终极优势或者屏障》 ,大卫·戈金斯就是一个典型。
回顾一生,戈金斯发现三个事实:
It's so easy to be great nowadays because everyone else is weak.
如今要变得伟大太容易了,因为所有其他人都是脆弱的。
Suffering is the true test of life.
苦难是真正的人生试炼。
You have to be willing to suffer to get to the other side.
人必须愿意承受苦难,才能达到彼岸。
对此,读懂的人受益,读不懂的人被蹂躏。
最重要的是,要牢记,大卫·戈金斯这样的人不是你的榜样,而是你的对手。
第四章
攻占心智
第一颗炸弹在附近炸开,从爆炸点开始,一切在慢镜头中瓦解。前一秒我们还在寒冷的公共休息室里瞎扯淡,看战争片,热切盼望着接下来的战斗。紧接着,第一次爆炸引发了另一次,突然,赛克·皮特出现在我们面前,扯着嗓子大叫,他满脸涨得像个红苹果,右边太阳穴的血管一跳一跳。他尖叫着,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全身颤抖。我的队友们按照计划,排成一列冲出门去。外面,海豹突击队正在发射m60导弹,投向黑暗中看不见的敌人。这是我们一生都在等待的噩梦:这场清醒的噩梦,能成就我们,也能毁灭我们。心脏的每一次脉搏都告诉我们要迅速卧倒,但在那一刻,行动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机关枪不断发出低沉的重击声,穿透灵魂,不远处的又一次爆炸,发出橙色的光晕,给人一种震撼的暴力美感。我们心里砰砰直跳,在训练场上集合等待命令。没错,这是一场战争,但它不是发生在国外的海岸上。这次战争,就像我们生命中经历的大多数战斗一样,成败都取决于我们的内心。赛克·皮特踩着坑坑洼洼的柏油路,额头上满是汗水。雾色弥漫的夜晚,他的枪口冒着热气。“先生们,欢迎来到地狱周!”他平静地说,带着加州冲浪者那种抑扬顿挫的慢吞吞的腔调。他上下打量着我们,就像一个捕食者在盯着他的猎物。“看着你们受苦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哦,痛苦要来了。赛克有节奏地喊出命令:俯卧撑、仰卧起坐、踢腿、跳跃弓步和俯冲轰炸机。在这期间,他和其他教官们用水管往我们身上冲冰水,一边冲一边该死地咯咯笑个不停。我们一次次重复动作,教官们发出一套接一套的指令,没有尽头。我和队友们挤在一起,呆在印有青蛙足迹的地方。在一旁俯视我们的是守护神雕像:一群来自深海的青蛙人,有着带蹼的手和脚,锋利的爪子,还有TM的六块腹肌。神像的左边是那口臭名昭著的丧钟。自打那天我灭完蟑螂下班回家后,看到海军海豹突击队的电视节目,我确定这就是我一直寻找的地方。这个训练场,是历史和苦难凝聚的一整块柏油地。基本水中爆破训练(BUD/S)为期6个月,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体能训练,第二阶段是潜水训练,潜水训练中我们要学习如何在水下航行,并部署隐形的、闭环的潜水系统,这个系统不仅不会冒泡,还会把我们呼出的二氧化碳回收成可呼吸的空气。第三阶段是地面战训练。但大多数人提到BUD/S训练,首先就会想到第一阶段训练,因为在这几个星期里,新兵们磨平了棱角,整个班级从一开始120名左右的新兵,逐渐剩下25到40名硬汉,只有他们值得佩戴三叉戟。这个闪闪发光的三叉戟标志告诉世界:我们不是好惹的。BUD/S训练的教练们挑战队员的男子气概,测试他们的力量、耐力和敏捷性等客观的身体素质指标,通过这些手段使他们超越极限。举个例子,在最初三周的训练中,我们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徒手攀爬一根十米高的垂直绳索,通过设有重重关卡的、800米长的障碍训练场,并在32分钟内,在沙地上跑完6.4公里。但如果你问我的话,我只能说那都是小孩子把戏。它根本不能与第一阶段的炼狱相提并论。
地狱周完全不同。它原始残暴,在训练第三周迅速将你逮住,引爆。我们肌肉和关节里的隐隐作痛日益严重,身体从早到晚受持续焦灼的煎熬,呼吸超出了身体常规的节奏,肺部膨胀又收缩,就像魔鬼握在拳头里狠狠挤压的布袋。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130个小时。这个测试远超体能的范围,它考验的是你的心智和品性。最重要的是,它揭露你的思维方式,这正是训练设计的目的。
所有训练都在位于该死的科罗纳多岛上的海军特种作战指挥中心进行。这是南加州的一个旅游陷阱,位于细长的洛玛角,把圣迭戈码头与开阔的太平洋隔开。但即使是加利福尼亚的金色阳光也不能把训练场照得好看些,感谢上帝。我就喜欢它的丑陋。那厚重的苦难就是我想要的一切。不是因为我爱吃苦,而是因为我要知道,为了成为海豹突击队,我能否承受相应的苦难。地狱周刚开始,就有至少40人放弃。当他们放弃时,必须走过去敲钟三次,然后把头盔放在水泥地上。敲钟放弃的传统最早出现在越战时期,那时很多人在战争中退出,直接离开军营。根据钟声可以记录放弃的人数,但从那以后,它就变成了一种仪式,一个人必须通过这个仪式,承认他要放弃的事实。对于放弃的人来说,钟声就是终止。对我来说,每一声叮当响都在宣告进步。我从没喜欢过赛克,但我也不能对他的这份特殊工作吹毛求疵。他和其他教练们在那儿像挑选牲畜一样。而且他不会去追赶那些逃跑的小家畜。他经常出现在我面前,以及块头比我还大的其它队员。即使是那些小个子队员也不放过。我们是来自美国东部和南部的头号部队,来自加州满是蓝领阶层和有钱人的冲浪海滩,有几个人像我一样在玉米地长大,大多数人来自德克萨斯州的牧场。每一个BUD/S训练班都有硬汉德州人的一席之地。没有哪个州像德州一样输送了这么多海豹突击队候选人,一定是他们在烧烤会上约好了。但赛克并不偏心。无论我们来自什么地方,无论我们是谁,他都像一个四处逗留的阴影,挥之不去。他笑着,尖叫着,或当着我们的面一本正经地羞辱我们,试图挖开他逮到的任何一个人的大脑。
尽管如此,地狱周的第一个小时其实很有趣。在越狱过程中,疯狂的爆炸、射击和大喊大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你甚至不会想起马上要到来的噩梦。你的肾上腺素很快升高,因为你知道你正在完成一个神圣的武士传统的仪式。小伙子们环顾训练场,几乎晕过去了,心想,“是啊,我们是在TMD地狱周啊!”嗯,但现实早晚会把每个人都打得头破血流。“你们把这叫做发泄?”皮特没有针对任何人提问。“这可能是我们带过的最差的班级。你们这些人真让人觉得难堪。”他很享受这份工作乐趣。当他跨过我们的身体时,他的靴子上印满了我们喷涌的汗水、口水、鼻涕、眼泪和血液。他觉得自己很硬核。所有教官都这样认为,因为他们是海豹特战队的。单凭这一点就使他们连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就告诉你们一点,我经历地狱周的时候,你们这些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我偷偷笑了,他在眼前扫来扫去,我就跟着不停敲打节奏。他长得像条尾巴,又快又壮,但在他的地狱周里,他是TMD致命武器吗?长官,我TM的非常怀疑,长官!他很快引起了他的老板,也就是第一阶段长官的注意。他的实力无需置疑。他不怎么说话,也没必要说。他身高1米85,投射出的影子更长。他这家伙也是狠狠训练过的。我是说这位重204斤的兄弟,浑身包裹着像钢铁一样的肌肉,他脸上看不出一丝同情。他看起来像个银背大猩猩,像教父一样赫然耸现,心里默默盘算,记住要点。赛克说:“先生,我的老二一想到这些敞开的**就*了,然后这周就像个爱发牢骚的小贱人一样退出。”当赛克盯着我时,银背大猩猩勉强点点头。赛克轻声说:“嗯,你会放弃的。我确信。”当赛克用这种轻松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威胁更吓人,但很多时候,他都是眼神刚毅,眉头紧皱,血液涌上他的脸,然后真气从脚底蔓延到他光头的头顶,爆发出一声尖叫。地狱周还不到一个小时,他跪下来,把脸压在离我不到3厘米的地方,在我又做了一组俯卧撑后,他起来了。那时,我们已经开展BUD/S训练快三个星期了,我们跑上跑下,越过5米高的护堤,这条护堤把海滩和到处是煤渣的办公室、更衣室、兵营和教室分隔开来。我们一般穿好衣服,躺在浅滩上,然后在沙子里打滚——直到我们从头到脚都被沙子包裹——在冲回训练场之前,我们身上沾满了咸涩的海水和沙子,这让引体向上的难度猛增。这个仪式叫全身湿沙,故意让沙子进入我们的耳朵、鼻子,以及身体外露的的每一个孔,但这只是冲浪酷刑的一个开始,冲浪酷刑,是一头凶悍的野兽。按照指示,我们尖叫着冲进了海浪中。我们全副武装,手挽手,踩水进入冲击区。在那不见月亮的夜晚,海浪怒不可遏,几乎直冲云霄,浪花雷鸣般地翻滚着,每三四声就产生一阵泡沫。冰冷的海水使我们的蛋蛋收缩,我们从肺里挤出来的呼吸也被海浪冲刷掉了。那是五月初,春天科罗纳多附近的海水温度在15到17度之间。我们一伙人,在水平面上上下下,一串珍珠般的漂浮着的脑袋扫视着地平线,寻找涨潮的蛛丝马迹,以免被海潮拖到水中。我们队员中的冲浪者首先发现了厄运信号,发出警告,然后我们才能及时潜到水里。大约过了十分钟,赛克命令我们返回陆地。我们被冻得瑟瑟发抖,急忙从冲浪区爬出来,立正等待医生检查是否有低体温症。然后又躺回海里,这种循环不断重复。天空被染成橘红色。随着夜幕降临,气温急剧下降。大猩猩说:“先生们,跟太阳说再见吧。”他让我们向落日挥手。这是一个仪式,让我们承认一个难以忽视的事实:我们要把自己的屁股都冻掉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六个人的船上,紧紧挤在一起取暖,但并没有什么用。骨头嘎嘎作响的声音在沙滩上此起彼伏。我们不停地捶打着拳头,抽着鼻子,身体在颤抖,思维也被冻得裂成了碎片,这个时候我们才刚刚开始面对现实:这TMD只是开了个头儿。在第一阶段训练中,还没到地狱周的时候,即使是最艰难的日子,当巨量的绳索攀爬、俯卧撑、引体向上和踢腿把你的精神击垮时,你还是能找到一条出路。因为你知道,不管有多糟糕,那天晚上你都会回家,和朋友共进晚餐,看个电影,也许还会有个女人,然后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觉。关键是,就算日子过得再惨,你也总能从真实的地狱里找个出口。地狱周可没有这样的温情。特别是第一天,他们让我们站了一个小时,然后要我们手挽手,面向太平洋,在海浪中进进出出好几个小时。在这中间,我们的热身礼物就是在柔软的沙滩上冲刺。冲刺的时候,他们一般会让我们把坚硬的充气船或一根圆木顶在头上,但是,就算有这种热身,温暖也总是暂时的,他们每十分钟就让我们重新回到水里。第一天晚上,时钟缓慢滴答,当寒冷逐渐渗透,我们的骨髓彻底被冻僵了,跑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没有炸弹,没有射击,也没几声叫喊。相反,可怕的寂静蔓延开来,麻痹我们的精神。泡在海里,我们每个人都能听到浪花在头顶上翻腾,我们不小心吞下的海水在肠子里翻滚,我们的牙齿在打颤。当你感到又冷又有压力的时候,你的大脑根本没法理解接下来的120多个小时,你是怎么挺过来的。五天半的时间里,我们几乎没有睡觉时间。这种折磨持续不断,中间根本没有恢复的机会。所以,每一个想成为海豹突击队成员的人,在第一次冲浪酷刑之后,都会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午夜时分,我们处于体温过低的边缘,每当我们被巨浪吞没的时候,这些没有恶意的问题就会在我们旋转的脑海中冒泡。因为没有人逼我们必须成为海豹突击队队员。我们不是TMD应征入伍的。成为它,是我们的选择。在这次剧烈斗争中,这一个简单的问题揭示的真相是,我们在训练中的每一秒也是自己的选择,成为海豹突击队队员的这个想法,看起来就是来受虐的。这是自愿的折磨。理性地想一想,就会觉得承受这样的折磨毫无意义,所以,这个简单的问题足以击溃绝大多数人。当然,教官们清楚这一切,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不再冲我们大喊大叫了。随着夜色消散,赛克·皮特反而像个大哥哥一样,开始安慰我们。他主动请我们喝热汤,洗个热水澡,还给我们披上毯子,甚至还亲自送我们回军营。然后,他开始在海滩上捡头盔。这就是他放下的诱饵,为那些准备放弃的人。他夺走了那些屈服者的灵魂,因为他们回答不了那个简单的问题。我明白了。每当周日的时候,你知道你还要熬到周五,而你现在感到的寒冷远超以往任何时候,你会忍不住相信自己没办法做到,也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已婚男人在想,我明明可以待在家里,依偎着我美丽的妻子,而不是在这瑟瑟发抖,忍受摧残。单身男人在想,我明明可以去泡妞的。这种闪闪发光的诱惑实在太难忽视了,但这是我第二次参加BUD/S早期阶段训练,之前作为230班的一员,我早已深刻尝到了地狱的邪恶。是的,第一次,我没有成功,但我同样没有放弃。在患了双侧肺炎之后,我被拉去看医生。我曾三次违抗医生的命令,我要留在230班的战斗行列中,但他们最终把我逼回军营,让我重新参加下一班——231班的全部训练。即便是第二次参加BUD/S训练,我也没有完全从肺炎中恢复过来。我的肺里仍然积满粘液,每次咳嗽都让我的胸部颤抖,听起来就像有一把耙子在猛刮我的肺泡。虽然如此,我还是更加珍惜这次机会,因为我准备充分,而且我和一群混蛋在一起。地狱周一开始,BUD/S训练就按照船员身高进行分组,这些组员是和你一起搬船的队友。但是,单凭身材并不能保证你的队友会很强悍,而我们的队友是一群格格不入的人。首先是我,一个灭虫员,为了成为海豹突击队队员,减掉96斤肉,还两次参加ASVAB测试,而且第一次训练退出后马上就滚回来了。我们还有克里斯·凯尔。你可能知道他是海军历史上最致命的狙击手。他有多成功?费卢杰的哈吉吉人悬赏8万美元取他的脑袋。作为海豹突击队第三分队的一员,他成为他所保护的海军陆战队中一个活着的传奇。他凭借自己的英勇获得一颗银星和四颗铜星的荣誉,他离开军队,还写了《美国狙击手》这本书,后来被拍成电影,由该死的布莱德利·库珀主演。但在那之前,他只是德克萨斯州一个表演牛仔的乡巴佬,几乎一句话也说不上。还有比尔·布朗,我们叫他怪胎布朗。大多数人都叫他怪胎,他讨厌这个称呼,因为他这该死的一辈子都被当做怪胎对待。在很多方面,他就像白人版的大卫·戈金斯。他在南泽西的河边小镇长大。比他大的邻居家孩子因为他有唇腭裂,或者因为他学习跟不上欺负他,所以怪胎这个绰号他一直甩不掉。他曾经为了这个大打出手,最后因为打架在一个青少年拘留中心被关了六个月。在他十九岁的时候,他一个人住在贫民窟里,在加油站当服务员,维持生计。这根本不是在工作。他没外套穿,也没车,每天骑着一辆生锈的破自行车到处晃,简直要把蛋蛋给冻掉了。一天下班后,他在海军招聘办公室停了下来,他需要组织和目标,还有一些保暖的衣服。招聘人员告诉他关于海豹突击队的事,他被激起了兴趣,但他不会游泳。跟我一样,他自学成才,经过三次努力,终于通过海豹突击队的游泳测试。他知道,接下来在BUD/S训练中,怪胎这个的称呼还会跟着他。他过了体能测试,也轻松度过第一阶段训练,但他在教室里就没那么轻松了。海豹突击队的潜水训练不仅极其考验身体素质,也需要狠狠动脑子,但他也勉强过关了。还有两周就从BUD/S训练毕业的时候,在最后一次陆地战的进阶训练中,有一个武器实战计时训练,他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武器的重新组装。虽然他击中了目标,但错过了时间,所以在BUD/S训练的最后关头,他出局了。但他没有放弃。不,先生,怪胎布朗哪儿也不去。在他和我一起进231班之前,我就听过一些他的故事。他很有两下子,我马上就喜欢上他了。他真TM硬核,他就是我想要并肩作战的那种人。当我们第一次把船从营地抬到沙滩上的时候,我确定我们就是领头的两个人,因为我们抬的船是最重的。“怪胎布朗,”我冲他喊道,“我们两个将成为第二船队的支柱!”他瞪了我一眼,我也瞪回去。“好了,小子,你别动地方!你和我,在最前面,TMD整整一周了!”一开始我就带着第二船队打头阵,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带领我们六个人顺利通过地狱周的考验。每个人都紧紧跟在我后面,因为我已经证明了自己,而且不仅仅是在营地上。在地狱周开始前,我就想到,我们要从教练那里把地狱周的时间表偷过来。一天晚上,当我们在比休息室大一倍的教室里闲逛的时候,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们的组员。但他们跟聋了一样,有几个人笑了,其他人都没搭理我,继续在那儿毫无营养地瞎扯。我知道为什么。因为这没什么意义。我们怎么才能拿到这该死的时间表复印件呢?就算我们拿到了,知道整个安排又怎样,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吗?万一被抓了怎么办?回报值得我们去冒险吗?我相信是值得的,因为我已经体验过地狱周了。布朗和其他几个人也体验过,我们都知道,当你面对你认为不可能承受的痛苦和疲惫时,想要放弃是多么容易。那是整整一百三十个小时的煎熬,如果你知道你不仅不能睡觉,而且短时间内还得不到解脱,那这种折磨就像翻了十倍。但是,我们也明白了另一面。所谓的地狱周,不过是一场心理游戏,教练们根本不是在找什么最健壮的运动员,他们在寻找最坚强的心灵。他们是在用我们的痛苦,来剥开我们的每一层皮。而那些选择放弃的人,等他们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却都为时已晚了。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心理游戏!每当我们被大大小小的人生戏剧所淹没,我们就会忘记:无论痛苦有多难熬,无论折磨有多悲惨,不幸终将结束。一旦我们把情绪和行为的控制权交给别人,我们就会忘记这一点,特别是当痛苦达到顶峰时最容易忘记。在“地狱周”期间,那些放弃的人,感觉自己就像在没有TMD仪表盘的跑步机上跑步一样,永无尽头。但是,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识到,这都是一种错觉。身处地狱周,我很清楚这是自己的意愿,自找的折磨,而且,战胜这该死的游戏所需的一切工具,我都具备。这让我有激情坚持下去,真正获得这一系列的体验。在周五下午的号角响起之前,它让我可以拼尽全力,打破规则,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探索我的潜能边界。对我来说,这是一场战争,敌人是我们的教官,他们公然宣告要击垮我们,让我们放弃挣扎!如果我们把训练日程表刻在脑子里,我们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就使得折磨不那么难以忍受,更重要的是,这帮助我们朝胜利前进。当我们马上就要被那些混蛋打倒时,这就是我们抓住的救命稻草。“伙计们,我没开玩笑,”我说。“我们需要那个时刻表!”我看到肯尼·比格比,从教室另一头扬起了眉毛,他是231班除了我之外唯一的黑人,我第一次参加BUD/S训练时,我们俩就在一个班,但地狱周还没开始他就受伤了。现在他刚回来。“哦,该死,”他说。“大卫·戈金斯又回到木头上了。”肯尼笑开了,我也笑得直不起腰。我第一次参加地狱周,医生们不让我继续训练,那时他就在教官办公室里偷听。那时我们正在做一个关于圆木的进阶训练。我们的船员在海滩上来回搬运圆木,全身都被咸湿的海水浸泡,被泥沙包裹。我肩上扛着一根木头,一边跑,一边吐血,其实是带血的鼻涕从我的鼻子和嘴里流出来。教官时不时就把我揪出来,让我在旁边坐一会儿,他们以为我就要TMD挂了。但每次他们一转身,我就又回到队友中间,回到那根大木头上。那天晚上,肯尼一直在广播里重复收听同样的话。“我们得让戈金斯歇一会儿,”有一个声音说。“收到,先生。戈金斯坐下来了。”另一个声音嘶哑地说。然后,没过多久,肯尼会再次听到广播在叽叽喳喳。“哦,该死,戈金斯又回到了木头上。我再说一遍,戈金斯又回到了木头上!”肯尼很喜欢讲那个故事。他身高1米78,体重154斤,比我个头小,也不和我一组,但我知道我可以相信他。事实上,没人比他更适合去完成这个任务。在231班上,肯尼被选中负责维持教练办公室的干净整洁,也就是说,他能进办公室。那天晚上,他蹑手蹑脚地进入“敌占区”,从一份文件里抽出那个时间表,抄写一份,趁别人还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把它放回原处。就这样,我们人生那场最盛大的心理游戏还没开始,我们就取得了第一场胜利。当然,知道计划安排表只是战斗的一小部分。因为折磨就是折磨,度过地狱周的唯一方法就是经受折磨。只需要看一眼或说几句话,我就确定我们的人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当我们站在海滩上,把船举过头顶,或者抱着那该死的木头上上下下时,我们都很拼,在冲浪酷刑里,我们涉水进入太平洋中,我哼着《野战排》中如史诗般最悲壮的歌曲。
我总能从电影中受到启发。《洛奇》激励我做出改变,让我有机会参加海豹突击队的训练,而现在,我和我的队友身处地狱周的暗夜里,教官嘲笑我们的痛苦,打击我们的自尊,让我们一次又一次冲进越过头顶的海浪中,是《野战排》照出了一丝光亮。《弦乐柔板》这首曲子出现在《野战排》我最喜欢的场景中,刺骨的薄雾弥漫在我们周围,我像电影主人公被枪杀时那样,伸开双臂,大唱特唱。在训练的第一阶段,我们所有人一起看了这部电影,我的滑稽表演起到了两个效果:一是惹恼了教官,二是激发了团队。要想彻底颠覆地狱里的痛苦不堪和精神错乱,我们必须自己找点乐子。这样,我们的情绪才不至于完全失去控制。这完全又是一场心理游戏,我TM保证我绝不会输。但这场游戏里最重要的比赛,是教官们给各个船队安排的比赛。在BUD/S训练中几乎每件事都是该死的竞争。我们抬着船和圆木在海滩上奔跑,在海水里进出。我们有划船比赛,甚至还背着一根圆木或一条船在障碍之间划该死的o型线。我们扛着船或木头,不仅要在狭窄的横梁上保持平衡,还要在旋转的圆木上以及索桥上保持平衡。我们把船或圆木扔过高墙,再扔到9米高的网兜下面,然后我们在这该死的网兜爬上爬下。获胜的队伍一般会获得休息的奖励,而输了的队伍就会受到赛克·皮特的额外打击,他们要在潮湿的沙滩上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然后再做护坡冲刺,那时他们的身体因疲惫而颤抖,这简直是失败后的雪上加霜。赛克就是想让他们认识到失败的下场,当他追赶那些放弃的人时,当着他们的面放声大笑。“你简直太可悲了,”他说。“我希望你TMD退出,不然如果让你上了战场,你会把我们全害死!”看着他训斥我的队友,我心里有两种感觉。我不介意他执行他的职责,但他是个恶霸,我从不喜欢恶霸。自从我再次回到训练中来,他一直对我很凶,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让他知道,他打不倒我。每两轮冲浪酷刑之间的休息间隔,大家都围聚在一起,靠同伴们身体残存的热量取暖,其实他们都正在射射发抖。而我不仅没有凑过去,甚至都没有一点儿抽搐、发抖。赛克看了看我,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地狱周,我们唯一的奢侈就是食物。我们吃得像个国王。我们可以吃到煎蛋卷、烤鸡和烤土豆、牛排、热汤、肉酱意面、各种水果、布朗尼蛋糕、苏打水、咖啡等等等等。代价就是我们得顶着那艘181斤重的船来回跑1.6公里。离开饭厅时,我经常会带走一个花生酱三明治,塞在满是沙子的湿口袋里,趁教官不注意,在海滩上狼吞虎咽把它吃掉。一天午饭后,赛克让我们多跑一些。在离营地400米的标记处,他加快了脚步,显然他不打算把我们直接带回营地。一名队友落后了,他大声吼道:“你们这帮家伙TMD给我跟上!”我扫视了一下我的队友们。“收到。”怪胎布朗说。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周日晚上起,他就一直和我一起,扛着那艘船前面两个最重的地方,他只会变得更强壮。赛克让我们在松软的沙滩上走了超过6公里。他拼命想让我们输,但我们如影随形。他把调子抬高了。前一分钟他还在全速奔跑,然后他蹲下来,张开双腿,抓着蛋蛋,像大象一样走着,然后他以慢跑前进,接着又像一阵大风,沿着海滩狂奔。这时离我们最近的船已经在他后面400米的地方了,我们也赶上他那该死的脚后跟。我们模仿他的每一步,如果我们没跟上,这个恶霸就会感到满足,我们不会让他得逞的。他可能抽了其他所有人的烟,但他没有抽到我们第二船队的烟!地狱周是魔鬼的歌剧,它就像一个渐强的高潮,在周三达到顶峰,一直持续到周五下午。到了星期三,我们都难受得要命。我们整个身体就像一颗巨大的覆盆子,正在渗出血肉。精神上我们就是僵尸。教官让我们举船,但我们都在拖着船走,甚至我的队友们几乎都抬不动那艘船了。同时,赛克和大猩猩以及其他教练在密切关注我们,一如既往地寻找我们的弱点。我对教官们简直厌恶至极。他们是我的敌人,我厌倦了他们总是想要钻进我的大脑,摧毁我的意志。我看了布朗一眼,整整一周以来,他第一次看上去有些动摇了。其实每个队员都和他一样。MD,我也感到沮丧了。我的膝盖肿得像个柚子,每走一步都能揪紧神经,所以我极力寻找能够点燃我的东西。我锁定了赛克·皮特。我TM受够了这个混蛋。教官们看上去沉着自在,我们却绝望至极,他们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一样东西——活力!是时候推翻游戏,在他们头脑中占有一席之地了。那天晚上,当我们还在努力训练的时候,他们在敷衍了八小时工作后打卡下班,然后开车回家,我想让他们知道第二船队。我要让他们和老婆溜进被窝的时候,脑子里全是我们的阴影。我要攻占他们的心智,以至于他们甚至不愿提起我。对我来说,这就像把刀插进他们的老二一样有力。所以我部署了一个行动,我现在称之为“攻占心智”。我转向布朗,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怪胎吗?”当我们把船放下时,他看了看,然后像个换上备用电池的机器人一样把船举过头顶,“因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坏的混蛋之一!”他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你知道我对这帮混蛋说什么吗?”我抬起胳膊肘,指着聚集在海滩上喝咖啡、瞎扯淡的九个教官。“我说,去你MD吧!”比尔点点头,眯起眼睛看着那帮折磨我们的人,而我则转向其他船员。“现在让我们把这些狗东西扔到高处,让他们看看我们是谁!”短短几秒钟,我们的队友就活过来了。我们不仅把船举过头顶,用力放下,我们还把它抛起来,在头顶上接住,用它拍打沙子,然后又把它抛到空中。结果立竿见影,不容否认。我们的痛苦和疲惫消失了。每重复一次,我们变得更强壮敏捷,每次把船抛过头顶,我们大声吟唱。那是我们“回敬”教官的方式,当我们第二次吟唱时,我们吸引了他们的全部注意。在世界上最艰苦的训练中最艰难的一周中最艰难的一天,第二船队以闪电般的速度前进,以行动来嘲笑地狱周。教官们脸上的表情证明了一切。他们张大嘴巴,好像在见证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有些人尴尬地把目光移开。只有大猩猩看起来很满意。自从地狱周的那天晚上之后,我把“攻占心智”这个理念用了无数次。“攻占心智”是找到你自身积蓄力量的一张通行证,帮你再次振作起来。它同时也是你赢得任何比赛,或战胜生活磨难的有力武器。你可以利用它在一场象棋比赛中获胜,或者在办公室政治斗争中战胜对手。它还可以助你在面试中脱颖而出,或在学校里出类拔萃。是的,它能够用来战胜任何体能挑战,但要记住:这是一场你自己的游戏。除非你身处体育比赛之中,否则我不会建议你去攻占他人的心智,摧毁他人的灵魂。实际上,你在进行这样的游戏时,甚至不需要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个你在工作需要时的策略,它帮你做到最好。这是你与自己较量的心理游戏。“攻占心智”帮你取得战术优势。生命就是不断寻找战术优势的过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去偷地狱周时刻表,为什么我们在那场较量中战胜赛克,这也是我在冲浪时哼着《野战排》主题曲旋律的原因。以上每件事都是一种反抗,能驱动我们自我赋能。但反抗不一定是“攻占心智”的最佳方式,这完全取决于你所处的形势。在BUD/S训练期间,教官们并不介意我们寻找那些优势。只要你表现TMD出色,他们就会尊重你。你必须自己做功课,去了解你所处的形势,知道何时何地你可以越过边界,何时应该遵守规则。接下来,在战斗前夕你要盘点一下你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分别罗列出你和对手的不安全感和弱点。例如,如果你清楚自己做得不够好或缺乏安全感的地方,那么在别人对你进行侮辱或挖苦之前,你就能在思想上保持领先。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嘲笑自己,这就削弱了他们的力量。如果你对他们的言行不那么在意,他们对你就没有任何牌可出了。感觉只是感觉而已。另一方面,自身有安全感的人不会欺负别人,他们反而会照顾其他人,所以如果你被欺负了,你就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个有问题的人,你可以利用这些问题,也可以缓和这些问题。有时候,打败恶霸最好的方法就是帮助他们。如果你能提前想出两三个步骤,你就会把握住他们的思维过程,那你是在他们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就已经攻占了他们的心智。海豹突击队的教官就是我们的恶霸,我在那个星期为了让第二船队保持活力所玩的游戏,他们一点也没意识到。他们其实也没必要知道。我猜想他们在地狱周期间看着我们受剥削,很是着迷,但我并不确定。这是一个我使用的策略,来保持我的精神优势和帮助我们的船员获胜。同样的道理,如果你在升职时遇到竞争对手,而你又清楚自己的短板,那么你可以在面试或评估之前完善自己的表现。在这种情况下,嘲笑自己的弱点并不能解决问题。你必须掌握它们。同时,如果你意识到竞争对手的弱点,你就可以利用这些弱点变成自己的优势,但所有这些都需要仔细研究。再次强调,你要了解形势,了解你自己,最好能够详细了解你的对手。一旦你身处战斗的最激烈阶段,你就需要保持战斗力。如果这是困难的体育挑战,你可能必须在攻占对手心智之前,击败自己的恶魔。这意味着,你要像在头脑中吹思想泡泡一样,不断演练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我为什么在这里?”如果你知道这一刻即将到来,并且已经准备好了答案,你就会做第二个决定——忽略你虚弱的意志,继续前进。深知自己为何而战,才能坚持战斗!永远牢记:所有的情绪和身体上的痛苦全是有限之物!一切终将结束。至少有那么一两秒,对痛苦微笑,然后看着它逐渐消失。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你就能把这一两秒的时间串起来,坚持的时间比你的对手想象中更长,这也许能让你重新振作。关于重新振作,科学界没有达成共识。一些科学家认为,这是内啡肽充斥神经系统的结果,另一些科学家认为这是由于氧气的爆发,能促进分解乳酸,以及分解肌肉活动所需要的糖原和甘油三酯。也有人说这纯粹是心理作用。我只知道,当我们感到挫败时,通过努力,我们能够在地狱周最糟糕的夜晚重新振作起来。一旦你再次振作,你就很容易击溃你的对手,夺取他的灵魂。最困难的部分就是做到这一点,通往胜利的通行证,就在于在最糟糕的境况中展现出最好的自己。
举船过后,全班队员获得的奖励,就是在海滩上一个绿色军用大帐篷里休息,帐篷里配备军用帆布床。那些混蛋没有放床垫,但那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浮于云端的奢华大床,我们一平躺下来,就变成了一滩烂泥。嗯,但赛克还没放过我。他让我睡了不到一分钟,就把我叫醒,让我回到海滩上,跟他单独呆一会儿。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侵入我头脑的机会,当我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向水中的时候,我迷失了方向,但寒冷让我一激灵,我TMD瞬间清醒了。我决定尽情享受一个人的冲浪酷刑。当海水越过我的胸膛,我又开始哼唱《慢板旋律》。这一次声音更大,大到足以让那个混蛋听到。那首歌让我活过来了!我来到海豹突击队训练中心,就是想看看自己够不够硬汉到能加入这里,我发现了一头以前从未意识到内心野兽。从那以后,只要生活出了问题,我就会求助那头野兽。当我从那片海洋中浮出水面,我已然变得坚不可摧。地狱周让每个人都付出了代价,那天晚上,在离训练结束还有48小时的时候,我去了医疗中心,在膝盖上打了一针酮咯酸来消肿。当我回到海滩上,队员们正在海上进行划船训练。海浪在拍打,风在咆哮。赛克看了看大猩猩。“我们TMD该拿他怎么办?”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犹豫,他一直想方设法要打倒我,现在他累了。我做了好迎接任何挑战的准备,但赛克打算结束。他已经准备好送我去温泉度假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逃出了他的魔掌;我攻占了他的灵魂。大猩猩有别的想法。他递给我一件救生衣,把一盏化学灯系在我的帽子后面。 “跟我来,”他边说边冲向海滩。我赶上他,一起向北跑了整整1.6公里。那时我们几乎看不见小船,也看不见它们在薄雾中和波浪上摇曳的灯光。“好了,戈金斯,现在去游泳,找到你那该死的船!”他在我最薄弱的地方戳了个洞,刺穿我的信心,我呆住了,一言不发。我看了他一眼,说:“你TM在跟我开玩笑吗?”那时我已经是一名优秀的游泳运动员了,冲浪酷刑之所以没有吓到我,是因为我们在离海岸不远的一片开阔的水域里,但是在暴风雨中进行低温游泳,游到离海岸900米远的船上,而那条船上的人TM根本不知道我在向他们驶来。这听起来就是给我判了死刑,而我TM一点准备也没有。但是,有时事情发生得就是出乎意料,一片混乱,同时毫无预警,即使是作为我们当中最勇敢的人,也必须时刻准备好,去承担似乎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风险和任务。对我来说,在那一刻,一切都归结于我想要被人们记住。我本可以拒绝这个命令,拒绝了我也不会有麻烦,因为我没有游泳搭档(在海豹训练中,必须要有游泳搭档在一起),而且很显然他让我做的事极其危险。但我也知道,我参加海豹突击队训练的目的,不仅是握着三叉戟冲到对岸。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和精英中的精英进行对抗,让自己甩开平庸的人群。所以,即使看不见驶过汹涌波涛的船,我也没时间去恐惧。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戈金斯,你在等什么?你TM滚去行动,别TM给我搞砸了!”“收到!”我大喊一声冲进浪里。问题是,我身上绑着浮力背心,受伤的膝盖缠着绷带,脚上穿着靴子,我既不能游泳,也几乎没法潜到水中。我在白茫茫的海面上挣扎,头脑里盘算着各种变数,感觉海水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刺骨。我大口大口喝着海水,好像大海撬开了我的嘴,淹没我的全身,每多喝一口,我的恐惧就增多一分。当时我还不知道,在陆地上,大猩猩为最坏情况做好了救援准备。我不知道他以前从未把别人置于同样的境地。我没有意识到,他在我身上看到了特别的东西,就像任何一个想看看我能走多远的强硬领导一样,他看着我的身影在水面上晃动,紧张得要命。最近我们交谈,他才把这一切告诉我。而那个时候,我只想活下来。我终于穿过了层层海浪,在离岸800米的地方又游了一段,发现在我头顶方向有六艘船,幸亏有那一米多高的鼓起的风帆,我可以看见它们在水面上摇摇晃晃,若隐若现。他们不知道我在那里!我帽子上的灯光线微弱,而且在海沟里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一直等着他们中的一员从浪尖上冲下来,把我TM打捞上来。我能做的就是像一只嘶哑的海狮一样,在黑暗中狂吠。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可真是个奇迹。他们把我们的船转了个弯,怪胎布朗用他的大钩子钩住我,把我像珍贵的猎物一样拖上来。我躺在船中央,闭上眼睛,几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被千斤顶砸过,我冷得无法自已。“该死的,戈金斯,”布朗说,“你一定是疯了!你没事吧?”我点点头,控制住了自己。我是队长,我不能让自己示弱,我绷紧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我的寒颤立刻停止了。“你TM就是这样从前线带路的,”我一边说,一边像只受伤的鸟一样吐出盐水。我不能长时间板着脸,我的船员也一样。他们TMD非常清楚,疯狂的游泳不是我的主意。地狱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来到演示坑,就在科罗纳多著名的银线附近。坑里填满了冰冷的泥浆,顶上灌满了冰水。有一条绳索桥——两条平行分开的绳子,一条是脚走的绳,另一条是手拉的绳——从这一头延伸到另一头。我们必须一个接一个向前走,同时教练们会疯狂地摇晃绳子,想把我们摔下去。在这种情况要保持平衡,需要极强的核心力量,我们都累坏了,也束手无策。再说,我的膝盖还TM没好,不仅没好,还变得更糟了,我的膝盖每隔12小时就要打一次止痛针。但叫到我的名字时,我爬上了那根绳子,教练们一开始摇晃绳子,我就弯下身子,用我剩下的一切力量支撑着。九个月前,我还是270斤,连400米都跑不了。那时,我梦想过不一样的生活,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度过地狱周将是我生命中最大的荣誉。即使我不能从BUD/S训练毕业,单单是熬过地狱周也意义重大。但我不仅活过了地狱周,而且我以全班第一的成绩结束地狱周,人生第一次,我知道自己成了一个难以被打倒的混蛋。曾经,我太专注于失败,甚至不敢尝试。现在我愿意接受任何挑战。我生来怕水,尤其是冷水,但在地狱周最后一刻,我站在那里,希望大海、风和泥土更冷酷一些!我的身体完全改变了,这是我在BUD/S训练中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但是真正让我度过地狱周的,是我的思维,而我才刚刚开始利用它的力量。当教练们像一头机器牛一样,尽力把我从索桥上扔下去的时候,这一切就是我所想到的。我拼命坚守在绳子上,跟着231班同学们的步伐,直到我们全都胜出,我才放手让自己掉进冰冷的泥浆里。我擦去眼睛和嘴巴上的泥,疯了一样地大笑起来,怪胎布朗把我拉了上来。没过多久,大猩猩来到演示坑旁边。“地狱周安全结束!“他对剩下的三十个人喊道,他们还在浅滩上发抖。我们所有人浑身满是擦伤和出血,身体肿胀而又僵硬。“你们实在太棒了!”有些人高兴得尖叫起来。其他人热泪盈眶跪倒在地,感谢上帝。我也盯着天空,把怪胎布朗拉过来拥抱,和我的队员们击掌。其他所有船队都有队员放弃,但第二船队没有!我们每个人都赢了,而且赢了每一场比赛!当我们坐上开往营地的汽车,我们继续庆祝。到了之后,每个人都得到一个大披萨,还有2升的佳得乐(Gatorade)和梦寐以求的棕色T恤。那披萨尝起来像TM的天赐之物,但衬衫的意义更重大。当你第一次来参加BUD/S训练时,你每天都穿白色的T恤,一旦你熬过地狱周,你就可以把它们换成棕色衬衫了。这是一个象征,意味着我们已经进入更高层次,在我一生中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之后,我觉得我简直走向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试着像其他人一样享受这一刻,但我的膝盖两天来感觉很不舒服,我决定去看医生。在离开营地的路上,我看到了右手边排成一行的近百个头盔,它们属于那些敲过钟的人,它们在雕塑旁边铺排开来,一直延伸到后甲板。我看到了一些我喜欢的人的名字,我很清楚他们的感受,跟我缺席了伞兵训练班级的毕业典礼是一样的感受。这段记忆主宰了我多年,但在经历了130个小时的地狱考验之后,它再也无法定义我了。那天晚上,每个队员都被要求去看医生,但我们的身体肿胀得太厉害了,以至于很难辨别出伤口。我只知道我的膝盖TMD伤了三次,我需要拄拐杖才能行走。怪胎布朗伤痕累累。肯尼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干干净净,一瘸一拐的,但其实他很疼。谢天谢地,我们的下一个任务是“步行周”。我们有七天时间吃喝,养伤,直到再次回到该死的现实。虽然时间不多,但对于那些想留在231班的疯狂的混蛋们来说,足够了。而我呢?当他们把我的拐杖抢走时,我肿胀的膝盖并没有任何好转,但没时间给我叫苦。第一阶段的乐趣还没完。散步周结束后,到了打结周,这听起来好想没什么,但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因为那个特别的训练要在游泳池底部进行,教官们会尽最大努力把只有一条腿支撑的我淹死。就好像魔鬼一直在观看整部剧,等着幕间休息,现在他最喜欢的部分马上就要上演了。就在BUD/S训练恢复精力的前一天晚上,他的话在我紧绷的大脑中不断回荡,令我整夜辗转难眠。戈金斯,他们说你喜欢受折磨。你以为你自己是个混蛋硬汉。那就让你在地狱里继续享受吧!
选择你现在所处的任何竞争环境。你的对手是谁?是你的老师或教练?你的老板?还是一个不守规矩的客户?不管他们怎么对你,有一种方法不仅能让你赢得他们的尊重,还能扭转局面。那就是变得优秀。优秀意味着要通过考试,或起草一份理想的提案,或完成销售目标。不管它是什么,我希望你在那个项目上或在那门课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努力,按照他们的要求去达成每一件事,不管他们设定的理想结果是什么标准,你都应该以超越标准为目标。如果你的教练在比赛中没有给你多少时间,那就专注训练。看看队伍里最棒的那个人,然后滚出去。也就是说,要把时间放在场外。看录像,这样你就可以研究对手的特点,背剧本,在健身房训练等等,你需要引起教练的注意。如果对手是你的老师,那就开始完成高质量的作业。把额外的时间花在你的作业上。完成她甚至没有布置的论文,提前到教室,积极提问,集中注意力。让她知道你是谁,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的对手是老板,那就日夜不停地工作。赶在他们来之前上班,他们回家后你再下班。一定要让他们看到这一切,当你提交工作结果时,你一定要超越他们的最大期望值。无论你和谁打交道,你的目标都是让他们看到,你完成了他们自己永远无法完成的事情。你要让他们知道你有多优秀。接受并利用他们的消极情绪,调动你所拥有的一切来完成他们分配的任务。攻占他们这些混蛋的心智!成功之后,把它发布到社交网站上,并加上#刀枪不入#攻占心智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