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如果,怎样》
安妮·伯奈斯&帕梅拉·佩因特 著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视 角
其他地方正发生什么大混乱或大场面?视角可以很狭窄,也可以很全面,因为你的人物可以想象任何东西。
他们可以想象在其他地方同时发生的多个场景。当人物知道或怀疑其他人物在给定情况下的反应时,这种方法最有效。
在约翰·欧文 的小说 《新罕布什尔旅馆》的开头,年轻的叙述者约翰上床睡觉,而他的父母则外出散步。小说是用第一人称写的,因此,当约翰的父母与警察霍华德·塔克谈话时,他不在现场,而在床上。此时他父母正经过汤普森女子神学院,他们决定买下这所学校,把它变成一家旅馆。但约翰可以想象这一关键场景,并继续这样做——他通过受限的视角向读者传递了信息:
“你们搁这干啥呢?”老霍华德·塔克肯定问过他们。
毫无疑问,我父亲一定会说:“嗯,霍华德,别和别人说,我们要买下这个地方。”
“你要买吗?”
“没错,”父亲会说,“我们要把这个地方变成一家旅馆。”
这个场景继续下去,欧文提醒我们,他的年轻叙述者用 “无论如何”和“请记住”等线索来想象这段对话。
叙述者说:无论如何,是小镇夜班巡警霍华德·塔克问我父亲: “你们要管它叫啥?”
请记住:那是个夜晚,而那个夜晚启发了我的父亲……在艾略特公园,巡逻车的大灯对准了他,我父亲看着这所四层楼高的砖砌学校,它确实很像一所县属监狱,墙面到处都是生锈的防火梯,就像建筑物上的脚手架,试图把它变成其他东西。毫无疑问,他握住了我母亲的手。在想象力(他自己年轻的想象力)永远不受阻碍的黑暗中,父亲听到了他将来旅馆的名字,而我们的未来也逐渐清晰。 “你们要管它叫啥?”老警察问。
“新罕布什尔旅馆。”我父亲说。
“我的天哪!”霍华德·塔克说。
“我的天”这个名字可能都会更好,但事情已经决定了:它叫新罕布什尔旅馆。
在这之后,有一段插入的文字,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年轻的男孩身边,他说:“爸爸妈妈回家时我还没睡着……”请注意,他的想象力将我们带入那个如此有说服力的场景,到了最后,他停止使用受限的视角了。还请注意,这位年轻的叙述者说: “在想象力永远不受阻碍的黑暗中……”
这句话应该对所有作家起到指导作用:让你的人物想象那些影响他们自己生活的场景,就像他们告诉读者他们故事的背景一样。
练 习
使用你的主人公的视角,让他想象一个事件发生在其他地方的场景——一个他不在场的场景,只在他的想象中存在。例如,一位父亲可能在辛苦工作一天后开车回家,想象他的儿子正从他最上面的抽屉里偷钱,这是他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怀疑的。然后,他回到家,钱不见了——读者意识到想象中的场景很可能是真的。或者一个人可能正在看电视,感觉被其他两个敦促他去参加聚会的室友抛弃了。然后,他可能会想象,在警察来之前,他们会在聚会上做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毫无疑问,当他被通知去警局交保释金的时候,他会说 “他们对派对的描述正是他想象的”。记住,关键在于 “同时”——事件正在发生,但是是在其他地方发生的,而你的人物正在想象它发生。
目 标
超越传统视角的局限。让你的人物用想象将他们和你带入事件发生在其他地方的场景,带入对我们享受和理解故事至关重要的场景。
范 例
一个男人回家参加父亲的葬礼,想象着葬礼会是什么样的。在想象了这个场景 (为自己和读者)后,他决定不去了,但因为他对这个场景的想象如此生动,我们觉得好像已经去过了——事实上,读者知道莱纳德如果不去会错过什么,是很重要的。
然而,莱纳德并没有感到时间紧迫。他谈到回家时故意对姐姐们含糊其词,他知道自己没有被期待在特定的时间点回到家中。
他想象着等待他的场景:他的姐姐卡拉穿着西装站在门口,领着送葬者沿着接待线走。她每隔一分钟左右就调整一下裙子,以一种严肃虔诚的姿态来掩饰对父亲的蔑视。桑迪会憎恨妹妹对形势的掌控,她坐在母亲身边,沮丧而不是伤心地叹息,但对卡拉逐渐增长的体重而感到欣慰。
他们的母亲,手里拿着手绢,对着鲜花环绕的棺材哭泣并摇头。她的头发会用银发卡卷成发髻。在抽泣之间,她会说她的丈夫对花过敏,从不让花进入房子,这意味着他从来没有为她带一束花回家。
在她的左边,年纪最小的丹尼斯会捏捏他母亲的手,试图安慰她,但她会从他的手中挪开,去寻找,要求莱纳德的安慰——他长得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然后,他们会有团结的时刻,目光数次交汇,因为莱纳德肯定会得到遗产的最大份额,而且肯定很快就会拿到手。
——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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