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里的牵挂

那双棕色的手

那根根被松松的皴皱的皮

包裹的手指

曾在我滚烫的额头

焦急的

担忧的

来回的抚摸着

如今

那淡淡的清凉

在无数个夜里

把我的心烧的滚烫

那沸腾的思念

顺着眼角

流过我的脸颊

流过耳边

浸入头发

我曾经相信佛的存在

我如今也愿意相信佛的存在

曾经每个月特殊的日子

您总会透过袅袅的香烟

祈求上苍眷恋

真挚的叩下沉重的头颅

我有时会看着发呆

你曾拉着我进不同的庙宇

让佛保佑我健康成长

可每次我的心都一片空

不知道求什么

也不愿求什么

后来

我外出求学

每月回家的黄昏

总能看到你拄着拐杖的身影

在胡同口望着我回来的路

焦灼

期盼

喜悦

你最喜欢的猫咪也总是蹲坐你旁边

好像也在等着我回来

而我在同学面前讲的最多的

“我家的猫咪特有灵性

每个月会和我奶奶在胡同口等我”

后来我工作了

每次休假回去

你总是先问我

休息几天？

总是嫌弃我假期太短

那时的我对外面的世界

满是热情

总把你的期待看成束捆我的

绳索

不知不觉中

岁月已在

我的手指中

慢慢溜走

你的身高越来越矮

腿越来越纤细

最终那双腿和那粗壮的拐杖

不能承受你瘦弱的身躯

每到初一十五

妈妈的手代替你的手

把香栽在香炉里

传承你的祝愿

看着香头的火焰

我心中的空白

被淡淡的忧伤充满

那刻

我非常愿意相信佛的存在

我满怀希望看着上升的

灰色的烟雾

我希望它把我的心声带给佛

我愿意

用十年的寿命

换你一年的陪伴

我想你曾经一定拿了什么

最珍贵的东西

在佛的见证下完成了

交换

最终黄土掩埋你的身体

你带着未能看着我成家的遗憾

带着对家的牵挂

睡在冰冷沉闷的

泥土中

可能因牵挂太深

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

你让自己的牵挂

幻化成形

进入我迷蒙的梦中

在我熟悉的街道旁的石墩上

静坐着

不言不语

通过神态

通过眼神

来

表达自己的思念

与担忧

今日我不知道你的世界中

是否也有月夜

不知道

你是否也在仰望月亮

愿我今日的梦伴着月色

插上翅膀

带着我

回到那片土地上

回到你的身旁

我如今愿意相信佛的存在

愿佛能让我们在

月色下

在黄土旁

诉说

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