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和我说他很喜欢林语堂对于孤独的理解:“我觉得很好,尤其喜欢盛夏傍晚的巷子口,林语堂说‘孤独两个字,拆开来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但是这些都与你无关,所以叫孤独。’”
“我觉得孤独两个字拆开分析也并不孤独啊。”
“那你的理解是?”
“多数时候,与我相遇的是路上奔跑而过的孩童,吐着舌头的大狗,聒噪不停的昆虫,包裹着我的温柔的风。尤其是多变的风,联系着我和万物,我也是它变化的一部分。可惜没有分享这种奇妙感觉的伙伴,于是感觉‘孤独’。但是世间万物早已与我产生联系,不需要言语就会懂,又忽然不觉得‘孤独’。”
如果古人在造字的时候,真的罗列了这些意象在“孤独”里,也许他只想留给一千个人一千种孤独。有的人孤独地说“这盛夏的巷子口,与我无关。”有的人孤独地说“这盛夏的巷子口,好巴适啊。”
我一意孤行地认为我没有感受到过封闭的孤独。那人说是因为“共情”,我不清楚这道理,但是我可以写写自己。
“网络情缘一线牵”——有些奇葩的疑惑,比如有没有隐形墨镜(有的)、壁虎断尾之后新尾巴在截面上长个尖还是自然延伸(自然延伸)、蛞蝓能吃吗(能,但居然有人问能生吃吗)等等,以为自己是提问第一人,百度一下很快就会发现“人上有人”。
有时懂你的东西在身边——马路边看到特别漂亮的花和没见过的小虫,一会儿也会有别人来驻足欣赏。莫名开心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感觉都跟着我开心;又或许那时,花草鸟兽莫名地开心,树叶把自己透明了一半和我分享阳光,我跟着它们开心。
再有时知音相隔几千年——上篇文章写的《中国蝉和意大利蝉》,其实起因是听到的蝉鸣勾起了我的乡愁。我知道蝉在古代寓意长生、高洁,但一查才发现,曾有那么一个诗人也因闻蝉声而起乡心。再比如,我抬头望月的时候感觉不需要飞机便可离你很近,因为这同一轮明月照亮过我,也见过你,然这种体会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写成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世界好似遍布着精神游丝,我用神识(哈哈,中二了,但是我不改)去探索,总会碰触到相通的线,它会跨越地域、物种和时间。